「鋼鐵女尼」星雲大師弟子永文法師！不癒之症被判只能活3個月 如今過了40個年頭
郭庚儒 整理 ｜ 2020/03/02 12:35
在佛光山教團依止家師星雲大師出家的徒眾中，永文法師是很特殊的一個。多數弟子是學佛有些心得，或要深入經藏，或要親近僧團而來；她在少不更事的17歲，憑著報紙堆裡一則佛學院的招生簡章，就單槍匹馬跑去宜蘭雷音寺，請求住持心平和尚帶她到當年的台北別院見大師。
有人希望自己出家的法號字輩能排越前越好，她出家時還跟大師討價還價，自願從「依」字輩退到「永」字輩，理由是「永文」2個字筆畫簡單好寫。別人出家前，已做好接受僧團嚴格要求的心理準備，她則是出家後仍像山裡的孩子放曠自由……。
永文法師在佛光山僧團的起始式看似如此不羈，但這正是她白紙一般赤子之心的展現，大師觀察到她旺盛的活力下，有一顆充滿熱力、堅持向道的好學心，因此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指導，給她承擔比別人更重的任務。
永文法師也總不負所望。最早，大師派她去美國學習，20歲不到的她，從一個英文單字都不會到考取高中畢業文憑，只花了半年的時間，被全校譽為「超級女尼」。後來，派她做美國佛光西來學校校長，3年任期，她將80個學生的學校擴充為千人，策劃了不少活動，名噪洛杉磯的華僑界。
之後常住又調她回台灣在台北道場辦社教，她一下子開出50多種課程，學生多達千餘人。1997年佛光山開辦衛星電視台，她從一個門外漢逐步了解需要的證照、器材、設備、人事、節目製作、地方台的鏈接……可以說各行各業人士都得面對，她不但如期完成任務，還為常住節省了許多經費。
難能可貴的是，她的種種相對比之其它更艱困的職務，都是在她罹患系統性紅斑狼瘡之後。在擔任這些職務期間，她進出醫院多次，也幾次進出鬼門關。別人生病了請病假休養，永文法師住院時，身上吊著瓶瓶罐罐到別的病房關懷病人和家屬，甚至助念。
紅斑性狼瘡是免疫系統的疾病，當年發病時來勢洶洶，醫生確診後，判斷只能再活3個月，永文法師憑著常人所不能及的毅力，和對信仰的堅持，至今已近40個年頭。數10年來，全身骨頭受到痼疾的侵蝕，如今關節能換的都換成鋼鐵了，如同她的心志一般，別說是「超級女尼」了，說她是「鋼鐵女尼」也不為過。
在調養身體的這許多年，永文法師一樣閒不住，拄著拐杖四處講經說法，與眾結緣。聽說她把多年講經心得整理成文章，慈莊法師鼓勵她出版利益更多人，更期望她的抗病精神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。
《水懺》滌淨我塵埃
永文法師分享，染患系統性紅班狼瘡疾病的初期，雖知這病不好惹，但不知其厲害程度，更不曉得要如何與其相處，才能相安無事。有回頭痛發高燒， 卻自行吃止痛退燒藥，躺了3天後，病情更為嚴重，所以被緊急送往高雄長庚醫院的急診室。
急診室中永遠有必須緊急處理的狀況。永文法師不是需要急救的患者，所以在經過聽診、量脈搏、量體溫等一般性「生命現象」的檢測後，醫師再為她掛上點滴和抽個血，之後就像普通病人般被安置著。
或許急診室的嘈雜及心中等不到結論的焦躁，永文法師的頭痛劇烈到要爆炸似的。因害怕頭會裂開來，所以就自己爬起來去叫醫護人員。但每位醫護都很忙，完全不理會她，儘管比手畫腳盡力描述疼痛，也沒人把她當回事。
永文法師回憶，隱約中，聽到身後有人說：「我去吃飯了！」但在她轉頭回看之間，不到0.01秒的時間，人已經走到餐廳， 看到剛剛對她問東問西的醫師，正悠閒的享用美食，心裡很不滿他竟不顧病人的死活，還在慢慢用餐，於是走到他身邊，描述頭有多麼痛！
只見這位醫師彷彿沒聽見般，頭也不抬的繼續吃著飯，瞧都不瞧永文法師一眼！她心裡又氣又失望，心想，難道見多了病苦，心腸也跟著轉硬嗎？無奈之下，幽幽慢慢朝回頭路走。走了好久之後，才回到病榻前。好奇怪喔！永文法師竟然看到自己已躺好在病房的床上了，雖然感到怪怪的，但終因抵不過疲累，也跟著躺下去了。
聽到一聲「醒了！」的聲音後，永文法師微張雙眼，終於看到期待已久的醫師和護士在她身旁了，這下救星當前，很自然的蹦出一句「頭痛！」沒想到，醫師竟回：「不要再喊頭痛了，我比妳更頭痛，妳本身有系統性紅班狼瘡疾病，現在白血球又高達10幾萬！」
晚餐時間，依程法師多次拿稀飯要餵永文法師，但她口腔的潰爛毫無食欲，嘴緊閉不開。最後，依程法師急了說：「幾天不吃， 也不餓！我自己吃。」
再次醒來，已換阿梅（滿敬法師）來照顧永文法師，阿梅告訴她：「依程法師食物中毒！好險！妳沒吃，否則，後果真不敢想。」
住院那段時日，永文法師常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，但不知何故，每當她睏得想閉眼休息時，就有一群人，跑來跟她要錢！要物品！或是要衣服！ 而且口氣很兇的說，「是我以前欠他們的！」永文法師虛弱的告訴他們沒錢，而且是臨時來住院的，也沒帶衣物來。那群人不接受她的解釋，他們抬起一個人，壓住她的雙腳，而動彈不得。
永文法師想阿梅就在旁邊，想向她求救，但口中無法發出聲音……在無奈的巴望中，認出帶頭來討債的人叫「黑蟲」，他是同村一位智能不足的鄉人……。
「永文法師！」我回神過來，見到慈嘉法師在叫她！當時慈嘉法師擔任大慈庵庵主，永文法師把剛剛有人向我討債的事告訴他，請他下次幫忙領錢和帶衣物來。慈嘉法師回說：「妳告訴來的人，錢不放在這裡， 放在佛光山的萬壽堂，請他們去領功德財。」按照慈嘉師父的指示， 下次又見到那群討債者時，就對他們那樣說，真靈！「討債鬼」就此不見了。
隔天下午，永文法師聽到木魚聲叩叩叩的響，心想：「啊！這麼快，已經有人來幫忙助念了！時間既然已到，就專心念佛吧！」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，讓心靜下來準備隨著木魚聲念佛。
念著念著，咦？這木魚聲，不是一般助念用的小木魚，是大木魚聲耶！而且是佛光山大悲殿的大木魚聲，因為永文法師曾在那擔任香燈！為了確定，她張開眼，請阿梅一起聽，阿梅也聽到了。咦！不但有木魚聲響，更聞到陣陣的檀香味，阿梅也聞到了，更高興的喊著：「師父妳看！妳看！有一圈圈的香煙，環繞著我們的病房耶！」果真如此。
「人未到聲先到」，是當年依法法師的特色，在病房內已聽到他在叫永文法師了，一進房他半揶揄的說：「永文法師，妳這個人古靈精怪的， 連幫妳拜個水懺也是，整個壇場都是藥味。」阿梅仍在興奮中，語氣高昂的說：「哦！是場地交換啦！我們的病房全都是檀香味。」
原來依法法師得知永文法師病重，也知道病後和水懺非常相應，就號召英文佛學班的師兄弟一同為她在大悲殿拜一堂水懺。
什麼是《水懺》？昔時唐朝悟達國師業障現前，在膝上生了個人面瘡，後遇迦諾尊者指點，三昧水洗之，瘡病才癒。
當初，一紙「系統性紅斑狼瘡」診斷書，判定永文法師只有3個月的餘生可度，此惡耗經過她的耳內，有點驚訝但沒恐懼。令她無法承受的是藥物的副作用，什麼「滿月臉」、「水牛肩」、「青蛙肚」、「猴腮毛」等等。如果體形將是這般「怪異」，該不會被送到馬戲團供人觀賞吧？
怎麼辦？問號充滿腦海，淹沒永文法師的驚恐。思啊！想啊！腦門一亮！ 昔時高僧悟達不也長過「人面瘡」嗎？對！永文法師決定也要禮拜《慈悲三昧水懺》，效法國師坦然面對前世愆業的態度。
10年後，大姐到西來寺參拜，永文法師順口探問「黑蟲」的消息？大姐說： 「他在第二殯儀館工作，抬死人屍體啊！」轟！響聲盤繞耳際……這是巧合嗎？
不！是佛菩薩的庇護及拜水懺的感應。病後的身體外形與常人無異，但體內有多處骨頭腐蝕，換過五處人工關節，更與死神有幾回合的接觸。至今，永文法師仍以帶業之身在佛道上精進。
永文法師深信，要領悟生死的真相，唯有透過病苦的煎迫，才能建立踏實的修行。感謝諸佛菩薩的大慈悲，給予弟子這番徹悟。
◎ 本文摘自／《般若的力量：永文法師的鋼骨人生》永文法師 著
◎ 圖片來源／香海文化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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