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在疫起時／來不及的視訊電話…兒子在病房外送爸爸最後一程 護理師難忍落淚
王家瑜 報導 ｜ 2021/06/10 11:12
雙北疫情仍嚴峻，新北市一名60多歲阿伯因新冠肺炎確診而住進隔離病房，一家五口原本約好下午要視訊通話，沒想到阿伯的病情急轉直下。為了讓家人見到阿伯最後一面，護理師趕緊打開手機視訊，衝進病房，卻還是晚了一步。
阿伯呼吸喘送醫 驗出新冠肺炎確診
部立台北醫院在臉書發文分享，這名60多歲的阿伯在家裡感覺很喘，叫了救護車送醫，急診收治就先給予氧氣並採抗原與PCR篩檢，結果驗出新冠肺炎確診。
「阿伯送進護理站時，狀況已經很不好，很喘，就像是溺水喘不過來、吸不到氣一樣的那種。」由於身體機能與心肺功能都衰退，本身又有COPD（慢性阻塞性肺病），X光肺部白化浸潤嚴重，阿伯的肺幾乎喪失了維持正常呼吸這個功能，醫師下醫囑使用高流量氧氣進行相關治療。
阿伯確診後，同住的的媽媽、太太、小兒子都確診了，媽媽在檢疫所，太太的狀況比阿伯還差，直接到加護病房插管治療，小兒子居家隔離，一家5口就有4人染疫，未同住的另一個兒子篩檢陰性，成了全家唯一支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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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忍治療不適 緩緩寫下「我想拔管」
醫療團隊都很用心照顧治療阿伯，時時觀察他的生命徵象，護理師都會幫阿伯擦擦身體讓他舒服一點，阿伯也會用護理師提供的紙筆寫下想說的話，像是「謝謝你」「辛苦了」
入院第4天中午，阿伯艱難地用筆寫下他想拔管。插管是為了建立呼吸的通道去幫助阿伯呼吸，呼吸器持續給氧，但肺部纖維化的阿伯承受不了強力的氣壓而氣胸了，痰很多卻無法自己咳痰，降低氧氣又無法供阿伯有效的含氧需求……隨時死亡的風險及種種重症的治療，分秒的變化都讓阿伯和醫護團隊面臨痛苦且沉重的考驗。
那天是小米護理師當班，阿伯在鎮定和止痛藥的雙重藥效下，感覺好多了，拿著筆緩緩寫下「太太好嗎？媽媽還好嗎？」小米和阿伯的家人們確認狀況時，小兒子還驚訝地說：「爸爸還清醒嗎，可以用視訊嗎？」大家都說好在下午由無隔離的兒子下班後拿手機來病房，一家五口視訊團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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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不及接通的視訊電話 阿伯走了…
小米護理師跟阿伯說：「家人們都很好，大家都叫你要加油，等你回家。」只是沒過多久，阿伯的病情就急轉直下，皮下氣腫、意識模糊、非常喘、咳，血氧拉不上來。所有能對抗疾病惡化的處置都做了，阿伯的狀況非常非常危急。
而且按照防疫規定，如果阿伯走了，沒辦法讓家屬們在一旁陪伴做最後的道別，必須請禮儀公司直接送入棺火化……。護理師們希望完成阿伯跟家人見面的願望，不斷想辦法要讓他們在隔離規範下見一面或甚至說一下話，多次連絡下，終於小兒子趕到了。
為了幫助兒子在符合防疫規定下見到阿伯最後一面，小米護理師在情急之下拿著手機試圖做最後的努力，眼眶泛淚仍迅速地將手機包好、開啟視訊、衝到阿伯身邊，只是這時……為時已晚。
▲ 醫護人員穿著防護衣進入隔離病房，照顧病患不遺餘力。
最後一趟路無法相伴 兒子難忍落淚
原本還有緩慢波動的心電圖，突然呈現一直線，並響起急促的警報聲，阿伯走了……。一切都如此快速及遺憾，在護理站看著病房監視器畫面的兒子淚流不止，透過連通的對講機不斷喊話：「爸，你不能走」「爸，你再加油一下、會好起來的」「爸，你再堅持一下……」
俗話說「男兒有淚不輕彈，只因未到傷心處。」兒子無力跪地，一邊呼喊著、一邊哭泣著，流著淚的還有在護理站的大家，多日的照顧已經讓大家對阿伯很熟悉、有感情，此時更感到無力與難過。
過了很久，兒子問：「他…走了嗎？」，在一旁陪伴的護理長說：「嗯…走了，但是爸爸還是聽得到你說話，你多跟爸爸說幾句話吧，有什麼想說的都趕快跟他說。」
兒子深深嘆了口氣說：「爸…，別擔心，家裡有我」「你好好的，好好的別擔心，好好的走。」這句道別，說得沉重也傷痛，無法用言語道出不能相伴的遺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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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米護理師感嘆，短短幾個小時前，阿伯還是好好的，請隨時關心自己及家人的身體變化，「人生無常，即時說愛，現在就打電話或視訊吧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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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 圖片來源／翻攝自部立台北醫院臉書‧達志影像/shutterstock提供
◎ 資料來源／部立台北醫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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