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腳病權威曾文賓享嵩壽逝世…親見5歲童手腳潰爛截肢 他用一生守護偏鄉貧病
王家瑜 報導 ｜ 2020/11/23 18:04
台灣烏腳病權威、花蓮慈濟醫院榮譽院長曾文賓，昨（22日）在家中安詳逝世，享嵩壽98歲。他行醫逾半世紀，不僅致力於烏腳病及心血管疾病防治及研究，也參與籌建花蓮慈濟醫院，曾獲第15屆醫療貢獻獎的特殊貢獻獎，用一生守護偏鄉貧病。
診治4萬名烏腳病患者 他找出致病關鍵
1950年代，台灣嘉南沿海一代出現一種怪病「烏腳病」，當地居民稱「烏乾蛇」，彷彿有條蛇從人的腳底爬上來，黑色壞疽從四肢末端往上延伸，潰瘍部位不會流出血水，卻使人極度疼痛，最後僅能以截肢方式治療。當時曾文賓是台大醫院內科兼任主治醫師，在陳拱北、陳萬裕、葉曙3位教授一致指定之下，加入了台大醫學院烏腳病研究團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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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文賓曾親眼看見一名罹患烏腳病的孩童，3歲時手指潰爛，4歲時侵犯到一隻腳，到了5歲另一隻腳也爛掉，雙腳截肢之後卻仍因肺炎而死。他形容「好像是在活人身上進行『分屍』的凶手！」也更加深他要找出病因，解除患者痛苦的決心。
1968年，在加入研究團隊的整整10年後，曾文賓在《環境衛生展望》國際期刊裡面發表了一篇文章，闡明烏腳病盛行率跟飲水中砷含量的關係；他發現了砷含量越高的地區，烏腳病的盛行率也越高。這篇論文被引用超過1000次，更促使國際間訂定飲水中的砷含量標準值，要降到50ppb（0.05ppm）以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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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砷中毒」研究領先全球 提升台灣學術地位
1990年起，全球包括新疆、內蒙，以及菲律賓、波蘭等十幾個國家地區慢性砷中毒疫區逐年增加，曾文賓這項領先的研究成果，不但有助於全球防治工作推展，也提升台灣在國際的學術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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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行病學專家、前副總統陳建仁曾提到，當年台灣烏腳病調查研究是相當困難，「因為烏腳病病人的腳都已經壞疽了，很臭很不好聞，而且病人都很受苦，曾文賓教授要為4萬個人一個一個的幫他們做檢查，這即使在今天有一個很大的團隊的努力的情況下，大概也不太容易做得到像他這麼棒。」
▲ 曾文賓退而不休，年近九旬時依然在門診守護老病友。
致力於中老年心血管疾病防治
除了做「烏腳病」研究，1966年間，曾文賓赴美國哈佛大學進修，深受「美國心臟學之父」、同時也是流行病學開拓者懷特（Paul Dudley White）博士的影響。回台後，他在1969年提出防治台灣中老年人高血壓、冠心病的重要性，同時針對台北巿、台北縣三芝鄉居民，以及新竹縣五峰鄉原住民族群進行心臟血管疾病流行病學調查；相關報告成為台灣心臟血管疾病盛行率的最原始資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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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辭辛勞 往返台北花蓮義診
1981年，曾文賓參與「佛教慈濟綜合醫院籌建委員會」；他每月一個週日上午到花蓮市仁愛街慈濟功德會義診所看病，下午則四處看建院用地。花蓮慈濟醫院建院前，覓地過程十分不易，且歷經土地變更、兩次動土，評審建築圖面、變更設計……證嚴法師曾說：「當時沒有人相信我，曾院長卻相信我。他不怕我沒錢、沒人，也不怕我做不起來。從第一張設計圖開始，曾院長就一直陪我走建院的路。」
▲ 曾文賓在台大醫院服務期間，每月到慈濟義診所看診，並參與籌辦慈濟醫院。
直到1986年8月，花蓮慈濟醫院啟業，曾文賓卸下台大醫院副院長一職，與妻子一起到花蓮服務；1989年接任慈濟醫院院長，不斷給予慈濟醫院新的目標，完成了慈濟護專及開設玉里、關山、大林、臺北、臺中等慈院的籌畫工程。1999年，他將院長的棒子交給年輕的陳英和院長，從此出任榮譽院長至今。
回顧從建院前籌設到醫院成立後帶領成長，都可見他們夫婦身影，慈院同仁多暱稱他們「曾爸爸、曾媽媽」。2005年，已行醫52年的曾文賓院長，以長期投入流病學調查研究的成果，榮獲第15屆醫療奉獻獎的特殊貢獻獎。
◎ 圖片來源／花蓮慈濟醫院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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